第18章 三合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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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三合一
齊小溪還真不怕廖博的威脅, 他遠在國外，就算氣死又能拿她怎麽樣？
除非他回來，不然還想著買兇殺人嗎？
中午的直播效果不錯, 雖然沒上熱搜，但在微博上有了話題, 甚至有人認出了章道長，說他是有道籍的真道士。
這下子大家討論的更激烈了。
“據說要解除那兩個受害者的束縛，廖家可危險了。”
“是啊，我就不信只廖博一個人能把那母女兩個都殺了。”
“就算他殺得了，也不可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把屍體埋在院子裏吧？他家為什麽移民，肯定是怕案子曝光。”
“屍體沒埋在院子裏，在外邊小樹林。人家有錢了想住哪兒不行啊, 我以前見過廖先生兩次，他人真的很好，不太相信他也知情。”
討論的人多了話題度就更高, 齊小溪看沒人再說什麽絕世兇宅，也沒人再八卦她的事，就知道這一步走對了。
她正想搞點茶點招待一下章道長他們，陶東找上門來：“小溪, 你打電話威脅廖博了？”
齊小溪一楞：“沒有啊，是他在威脅我啊，他還叫我等著，不知道是想報覆還是怎樣？”
還好她都錄了音，馬上放給陶東聽。
陶東見她如此謹慎，笑道：“不錯, 居然還知道保留錄音，下次他再打電話, 別沖動，接著錄音。”
齊小溪點頭答應，又好奇問：“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？難不成你們在監視我的手機？”
陶東苦笑：“想什麽呢？你又不是犯罪嫌疑人，我們沒那個必要。是廖博媽媽打電話給我們局裏說要投訴你，也不知道她從哪兒得到的消息，還以為你是我們派出所的人。”
齊小溪樂了：“原來是這樣，看來廖家這兩位都很護犢子啊。可他們投訴我什麽呢？我的房子是從許凱手裏買的，也沒誣陷威脅他們。廖博殺人是他家司機供出來的，廖先生暈倒也不關我的事啊。”
陶東道：“她說你威脅廖博，還要找道人來做法事整治他，甚至把廖先生氣暈了。總之她以為你是公職人員，卻在她家舊宅裏大搞封建迷信，所以她要投訴你，要求局裏把你撤職。”
“看來他們一家子都看了我的直播，怕了就好，希望他們能長點良心，讓廖博來投案自首。”
聽齊小溪這麽說，陶東只是笑笑，他覺得希望不大，只是叮囑道：“你直播的時候，別總說做法事，看看別人怎麽發視頻怎麽直播，該避諱的詞要避諱，免得被屏蔽。”
齊小溪已經研究過直播套路，這時笑道：“看來你也很期待我做法事啊，是不是你們沒辦法抓到人，也只能盼著他自己回來。”
陶東正色道：“能自己回來自然好，不回來你也別太失望，公安廳有涉外部門，會想辦法的。”
等陶東走後，齊小溪想再跟某音小助理確認一下直播禁忌，齊媽卻在這時打來電話。
“小溪啊，我剛才碰見你馮姨了，她跟我說清平路44號是你買下來了，還因為這棟別墅差點害死你小南哥？”
齊小溪哀嘆一聲，還是被老媽發現了，馮姨這大嘴巴也真是絕了，怎麽還說她差點害死馮開南？
“媽，你別聽她胡說，是馮開南自己跑來別墅找我，還兩次，能怪得著我嗎？第一次我就說了讓他自己去廟裏坐坐，別再來找我，可他不聽啊，還是我提醒馮姨，才沒出大事。第二次大半夜跑來，不敲門不喊人就要往別墅裏走，要是我不管他可能會出大事。”
齊媽聲音漸漸嚴肅起來：“就是說你真買了那棟鬧鬼的別墅？”
“媽，你放心吧，現在不鬧鬼，鬧道士！”
“小溪，你別跟我胡說八道，趕緊回來把事說清楚。”齊媽顯然很生氣。
可齊小溪也不可能扔下這一攤子不管啊，她幹脆打給齊爸，把事簡單說了：“我也是沒辦法，既然接手了就要處理好，現在屍體已經找到，別墅沒有任何問題。只是網上輿論太亂，我才想著做法事，一是為受害者好，二是做給外人看，以後別墅就算清理幹凈了，會重新進入交易市場。所以現在是關鍵時刻，我不能回去挨訓，您幫我好好勸勸我媽。”
齊爸其實也氣壞了，本想跟齊媽一起去別墅找齊小溪，可聽女兒為了還錢才不顧危險買了兇宅，現在又在關鍵時刻，他也不能跟齊媽一起添亂。
“好，那等你做完法事，趕緊回來。”
齊小溪又叮囑道：“爸，以後有什麽事讓媽別再跟馮姨說了，她一直在網上黑我，各種造謠。馮開南都說了是他自己不小心進了別墅才惹到麻煩，她居然說我差點害死她兒子。關系好的時候各種好話，每次見我都說喜歡，現在覺得我是個麻煩精，馬上變臉黑我，我看以後就別來往了。”
齊爸也煩馮姨那張嘴，“放心，她家已經搬家了，走之前她跑來跟你媽說了半天小話，全是告你的狀！”
等掛了電話，齊小溪又找到馮姨的賬號，人家還在那兒陰陽怪氣呢，齊小溪本想當面鑼對面鼓地跟她吵一架，可想起馮姨以前的好，還是算了。
她幹脆用清平路44號的賬號給馮姨留言：“總犯口舌好福氣會耗光，還請馮姨好自為之。”
馮姨也看了齊小溪的直播，她本想在直播彈幕裏嘲諷兩句，可看章道長很有道相，讓人生畏，倒底沒搗亂。
這時看見齊小溪跑來留言，她氣不打一處來，回覆道：“真以為你找人做法事，房子就能賣出去？全海市人……不對，全國人民都知道你那破房子死過兩個人，還被五花大綁，有病才會買你的房！做夢去吧！”
說完她就把齊小溪給拉黑了，然後還覺得不解氣，又把齊小溪從黑名單裏放出來：“我家小南自己買了別墅，小北也剛按揭了一套，兩家前後排住著，不知道有多和美。齊小溪，幸虧你沒選，不管你選了哪一個，我家兩孩子肯定會生嫌隙，所以我可真得好好謝謝你啊！至於你那破房子肯定會砸手裏，想還債怕是把你爸媽住的房子賣了都不夠吧。不過你放心，萬一哪天你們一家三口流落街頭，馮姨會念著舊情，把舊房子便宜出租給你。”
她打完字發出去，立馬又把齊小溪拉黑了，生怕齊小溪回覆過來，其實齊小溪留完言就去泡茶了，根本沒理會她這些話。
不過網友們可不是吃素的，從兩人對話中嗅出了蛛絲馬跡。
“這位二寶媽就是婚禮主角的媽媽對吧，齊小溪就是坐在臺下，被新娘點名的那位，這瓜吃到一塊去了。”
“我昨天就弄清楚人物關系了，這位大姨可不好惹，而且她兩個孩子肯定都是媽寶，你看她兒子都要結婚了，她用戶名還是二寶媽。”
“她讓人家選什麽啊，選她兩個兒子？人家一個也沒選，她就在這裏嘲諷齊小溪？”
“我當時在現場，齊小溪真就是去吃席的，她很久沒回來了，跟馮家兩兄弟也沒聯系過。說真的，她挺冤枉的，馮家人都有點混不吝。”
馮姨沒想到矛頭突然就沖著她來了，這些網友又開扒馮家，還說她太溺愛兒子，小兒子算是廢了，大兒子人家齊小溪也瞧不上！
馮姨都傻了，她前天剛在網上被網友們一口一個大姨，姐姐地捧著，讓她多講講，說他們要吃瓜。
今天這算怎麽回事？
就算小南小北四五十，哪怕是七八十了，也是她的兩寶，怎麽就不能叫二寶媽了？
齊小溪不知道馮姨被人攻擊，她準備好了正式直播，又幫著道長們把道場布置好，還幫著疊了不少金元寶。
快晚飯時，小甜外婆跟舅舅到了，齊小溪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客房，小甜外婆卻不肯在這裏住，“我家小英跟小甜就是在這兒沒的，我住這兒心裏難受。”
老人家口音很重，齊小溪半蒙半猜才聽懂，小甜舅舅普通話不錯，他說：“我們這次是專程過來謝謝你，還得謝謝幫她們做法事的道長。”
章道長只說自己是收費的，謝齊小溪一個人就好。
齊小溪見小甜外婆老邁，舅舅憨厚，都動了給他們捐款的心思，不過她現在還沒錢，只能想想罷了。
“你們放心，我幫你們申請法律援助，不管廖博回不回來，賠償一定要到位，兩條人命不能就這麽算了。”
她把那兩個吊墜拿出來還給小甜外婆，老人家淚眼婆娑，“出門前，小英帶我跟小甜去趕場，當時人家吆喝十塊錢三個，小英就說買三個我們三代人一人掛一個，算個吉祥物。可我舍不得買這沒用的東西，非跟人家還價，五塊錢買了兩個，她們母女一人一個。第二天，她們就來了城裏，自那以後，再沒見過。”
齊小溪安慰老人家：“道長們會在別墅裏做第一場法事，第二場會在她們入葬時做，他們會替小甜母女超度，送她們往生極樂，她們如果在天有靈，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。您該多想想健在的親人，為了他們保重身體。”
老人家臨走時又問齊小溪，“我聽我家幺兒說，明天你要往外播？有網的人都能看見？”
齊小溪點頭，老人家攥攥她的手：“謝謝你啊，姑娘。你放心，明天我一定過來，能讓我跟大家說說話嗎？”
齊小溪馬上明白她要說什麽，這樣一來自己的計劃只會更順利，也可以把吃瓜吃偏了的網友們拉回來，關註案子本身。
“當然可以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，就有人在網上艾特她，詢問什麽時候開始直播，還有人說班都上不下去了，畢竟沒看過直播做法事的。
馮姨也正在家不停地刷新，想看看齊小溪到底要怎麽賣兇宅。
馮開南已經出院，馮姨直接把人接回了新房，她想到齊小溪的困境，心裏有種隱隱的快意，於是又拿起手機打給齊媽。
結果那邊無法接通，她還以為是占線，掛了電話又打給齊爸，還是無法接通，馮姨試了所有聯系方式，然後炸了。
她都沒拉黑齊家兩口子，他們居然把她拉黑了？簡直過分！
下午時，齊小溪到酒店接了小甜外婆跟舅舅，回來時章道長他們已經布置好，就等太陽落山時做法事。
齊小溪先開了直播預熱，她沒說是做法事，只說是傳統文化表演，果然順利開播。
此時派出所裏陶東也拿出手機想看看齊小溪的直播，不過他看了眼直播鏡頭裏五顏六色的法衣，又看看自己所處環境，還是麻溜找了個事，到附近咖啡廳裏看。
不只他，就是老肖也抽空下載了直播軟件。許凱家更是一家子聚在一起要看直播。
齊爸齊媽也把直播間投屏，兩人緊張得要死，齊媽就說齊爸：“你緊張什麽，不是你不叫我去找小溪算賬的嗎？你看看她幹的這叫什麽事，萬一賣不出去怎麽辦？”
齊爸無奈道：“她不是要賣房，是做法事，成功了可能就代表房子裏沒鬼了，要是失敗了，她這房子確實不好賣出去。”
“這都是裝神弄鬼，小溪掏了錢的，怎麽可能不成功。”齊媽雖然話是這麽說，但從她正襟危坐的姿勢也能看出來，她也很緊張。
齊小溪倒是最放松的一個，她甚至放元寶時故意把東西堆成空心，一燒起來，兩撮紙灰像龍卷風一樣刮過，直播彈幕一堆尖叫。
“天哪，是小甜跟她媽來了嗎？”
“真的解開了束縛，道長們真是神了！”
“快去找他們吧！有怨報怨，有仇報仇！”
但也有理智的網友：“這屬於熱旋風……”然後這人巴拉巴拉地講了不少科學常識，可這種氛圍裏，大家就愛看玄學，根本沒人搭理他。
國外某病房，病情已經穩定住的廖先生也在看直播，他長嘆一聲，對妻子說：“讓他回去自首吧，該怎麽判怎麽判。我已經咨詢過國內的律師，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，最多判個無期，不是性質惡劣的案子不可能判死刑。等事情平息，慢慢減刑，最多二十年也就出來了。”
“二十年？小博現在才三十多歲，別說二十年，十年他都受不了！”
廖先生無奈道：“那你說怎麽辦？他傻到自己都在電話裏承認了，人家會放過他嗎？”
廖夫人十分生氣：“你說的人家指誰？我不叫你賣房子，你非要賣，還賣給齊小溪這種混蛋。你是不是怕真有鬼來找你啊？你放心，冤有頭債有主，要找也是找小博，跟你和老大一家都沒關系。”
“那跟你呢？有關系嗎？”廖先生聽出了端倪。
廖夫人冷笑：“有關系又怎樣？我要不裝病你肯移民嗎？那破房子就是風水不好，小博才會犯糊塗……”
廖先生見說不通，又讓她叫廖博來，廖博卻不在醫院。
清平路44號別墅裏，法事已經做完，小甜媽媽對著鏡頭說起小甜跟她媽有多孝順多勤快，可惜小甜爸得了病，臨死都沒見到小甜母女一面，甚至不知道她們是拋下他了，還是出了事。
小甜外婆沒哭沒鬧，語氣平淡，帶著口音，可卻把屏幕前的人都說哭了。
廖夫人聽著聽著也沈默起來，她垂下眼，低聲道：“老廖，別看了，人都死了，找人給她送點慰問金，找人給她養老！千萬別說是賠償金，總之這事跟咱們家沒關系。”
等小甜外婆講完了小甜母女的故事，齊小溪說：“惡有惡報，不是不報時候未到。擔了因果就要了結，不然跑到哪裏都沒有，小甜母女已經解開束縛，以前沒解開的時候她們就影響了許多來看房的人。現在解開束縛了，她們自由自在，肯定能得償所願，所以大家不用擔心，幹壞事的人一定會有報應！”
病房裏，廖夫人沖上去一把關了丈夫的手機：“都叫你別看了，這小丫頭別的本事沒有，就會胡言亂語煽風點火，我看最該死的是她！”
廖先生嘆氣：“她買了房子，知道有問題肯定要查。”
“只要沒人進去就沒事，誰叫他們進去的，要是沒她，那房子肯定會被塵封起來，”
直播間裏，齊小溪語氣裏的威脅意味太濃了，大家都聽出來，但沒人反感。殺人償命，欠債還錢，天經地義。
再說人家也沒叫廖博償命，只是叫他回來自首，兩條人命，真以為躲在國外就能逍遙法外？
直播結束，齊小溪點了海市很有名的素齋給章道長他們加餐，接下來就是等待了。
她拿著手機，琢磨著要不要給廖博打個電話，詢問一下廖先生的病情，也給廖博施施壓。
哪想到廖博居然搶先打過來：“齊小溪，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？做夢去吧，我絕對不可能回去，你有本事就來抓我啊！”
齊小溪笑道：“我確實沒本事，也沒時間去辦簽證，不過有些人可不需要簽證。”
“呵，你說鬼嗎？真是天大的笑話！她們活著我都不怕，死了我會怕？齊小溪，你也是個天大的笑話，我就看你的別墅怎麽要怎麽賣出去！”
“那你就等著吧。”齊小溪說得底氣十足，但她心裏其實沒什麽把握。
如果真不能把人逼回來，她還得想想別的辦法，不過起碼兇宅的名聲算是去了一半，有道長住過，做過飯，甚至還做過法事，誰也不會再說別墅有鬼。
齊小溪的直播再次上了熱搜，不過熱搜還是沒提“法事”兩個字。標題是小甜母女的家人，評論裏的人也都期盼著廖博能早點回來自首。
廖家，廖先生還在醫院，廖夫人回家找廖博商量：“小博，你先去歐洲玩段時間，等你爸氣消了再回來。”
廖博此時已經喝得大醉，還吃了幾顆藥丸，他一聽讓他走，大怒道：“我憑什麽走？當初我說沒事，是你非要移民，要是咱們一直住在那裏，根本不需要賣房子，也就沒這麽多事了。”
“你這孩子還有沒有良心，我還不是為了你，都是你爺爺奶奶把你寵壞了，你說我替你擦過多少次屁股了，你奶奶居然還幫你埋屍！要不是我從她那兒套出話來，你現在早在監獄裏了，哪還有好日子過？”
廖博此時什麽也聽不進去！
廖老夫人沒跟著移民，病死在了別墅裏，他就覺得這事算完了，甚至覺得他還了小甜母女一條命，覺得奶奶把事處理好了。
哪想到這麽多年了，還能翻出來。
廖夫人見他喝成這個樣子，就叫廖博妻子進來照顧，可還沒等她走下樓呢，就聽見樓上響起淒慘的叫聲，讓人毛骨悚然。
真有女鬼找上門來了？這可是國外啊！
廖夫人嚇得腿都打哆嗦了。
廖家老大也從二樓書房跑出來：“怎麽了怎麽了？”
他們跑到廖博臥室，就見廖博正死死掐著妻子的脖子。她都已經翻白眼了，廖博還是不肯放開。
廖夫人跟廖家老大上去拉他，他力氣出奇地大，還是廖家老大從桌上拿起打火機點燃，去燙廖博的胳膊。
廖博吃痛大叫起來，一揮拳打在廖家老大臉上，他大概藥勁上來了，他力氣大，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，還真跟被鬼俯身一樣。
直到廖夫人把樓下的保姆司機都喊上來，才把廖博按住。
廖家老大捂著脖子心有餘悸，跟廖夫人說：“媽，還是讓他去自首吧，人家說了那些都是有道籍的道士，你知道什麽意思嗎？那是在神仙面前都上過名錄的！他們肯定會給那兩個女鬼指路啊。”
廖夫人都傻了，沒想到自家讀了雙博士的老大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，可她再看看有出的氣沒進的氣的二兒媳婦，心裏也不由害怕起來。
齊小溪不知道廖家發生的事，她一直在留意手機上的信息，又給陶東打電話，讓他有消息及時通知自己。
晚上臨睡前，齊媽打來電話，這次她異常溫和：“小溪，你做得很對，那對母女太可憐了，小甜爸也太可憐了。他找不到妻子跟女兒，不知道心裏有多煎熬，真是死都閉不上眼啊！”
齊爸也湊到手機旁說：“小溪，那些道長是你請的嗎？我跟你媽剛給你打過去十萬塊錢，不夠再跟我說。你記得跟道長們說，超度時最好念叨念叨，讓他們一家在陰間團聚。”
齊小溪很意外，也很欣慰，不管有沒有陰間，能不能相聚，起碼這是個美好的祝福。
她覺得齊爸齊媽是真的好，雖然跟馮姨一家關系好，但不像馮姨一樣偽善自私。
“我知道了，你們就放心吧。”
齊媽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想問，甚至想去別墅裏看看，但到底還是沒打擾齊小溪，只說等她辦完事就趕緊回家。
第二天，廖博的事網上還有餘熱，但不在熱搜上了，各家媒體跟警方那邊也沒消息。
齊小溪皺眉，難不成激將法失效了？
她拿出手機找到昨天那個號碼，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再激一下。
正想臺詞呢，電話來了，不是廖家人，是陶東。
“小溪，我們所長剛接到廖先生的電話，他要帶兒子回來自首，還要發公告向小甜一家道歉，向公眾道歉。”
齊小溪一聽這話，心裏的大石瞬間落下，這次穩了！
“陶警官，謝謝你！改天請你吃飯。”
齊小溪只是國人的順嘴客套，哪想到陶東說：“別改天了，就你房子賣出去的那天請吧！”
齊小溪樂了：“多謝吉言！”
她掛了電話，馬上到網上查找，可能有延遲吧，過了十幾分鐘才刷出視頻來。
視頻裏，廖先生先鞠躬道歉，說自己沒教好兒子，更沒留意家裏人的變化，才讓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掩蓋了兇案。
他甚至還跟司機道歉，說不該把他牽連進來，廖先生說到最後熱淚盈眶，大家想起他做過的善事都有些心軟，可還是有人懷疑他在演戲。
覺得住在同一棟樓裏，他作為父親怎麽可能不知情。
廖先生說已經買了機票，很快就會帶廖博回來，但廖博根本沒出現在視頻裏，這讓齊小溪有些擔心，不會是他一廂情願吧。
直到下午三點時，又傳來消息，廖博在機場逃跑，廖先生直接報警抓人，還申請國際押送，這一來就耽誤時間了，不過一經官，廖博也就沒法再跑。
網友們在網上真是鑼鼓喧天，替小甜母女高興，廖家的企業也算挽回了一些聲譽。
齊小溪的賬號瞬間漲了十幾萬粉，把她嚇了一跳，還以為數據出錯，問了某抖小助理才算放心。
有網友說：“謝謝你發現小甜跟她媽媽，她們太可憐了，現在沈冤昭雪，她們地下有知，一定會很開心吧。”
大家這時都想起來，齊小溪在直播最後說的那些話，雖然大家不迷信，但也知道對心裏有鬼的人，如此渲染會讓他們害怕。
要不是齊小溪直播說道長會幫受害者除去束縛，廖家人也不可能害怕到讓廖博自首吧。
甚至有人說：“以前鬧鬼的事，一定是小甜母女想報仇又沒辦法才鬧出的動靜，你別怪她們。房子這麽好，應該能賣出去。”
齊小溪發現這些網友也不全是噴子，很多暖心言論，她不由笑起來，特意拍了別墅的視頻回覆大家：“謝謝大家誇獎，不敢當。也請大家放心，別墅一定能賣出去，因為這是章道長認證的吉宅。”
默默在窺屏的馮姨卻越看越氣，這齊小溪怎麽還成了明星了，一堆人誇她，她幹什麽了？不就是裝神弄鬼嗎？
抓到兇手了兇宅就能賣出去？這些人未免也太天真了吧。
齊小溪沒有坐等買家，她知道別墅賣不出去，會被銀行評估抵債，馮開北那位前妻的父親就在豫東銀行，萬一給她使絆子，就用她的買入價相抵的話，那就慘了。
所以她必須主動點，快一點把別墅賣出去。
這兩天她栽種的那些太陽花已經紮根，不過還沒有長密，再長兩周覆蓋住邊邊角角，走進來肯定像是童話世界。
齊小溪跟道長們約好了第二次法事的時間，在院子裏轉圈琢磨著，到底該弄個什麽亮點，才能吸引人來買。
這別墅是吉宅，可怎麽能體現它的吉呢？別人不住進來肯定感受不到，只住一兩天也感受不到。
如果像網友們的提議做道家私房菜，還要去辦各種證請廚師，再說道家哪有什麽私房菜，都是有什麽吃什麽。
開民宿，那更耗費時間，不光辦的證多，還要請更多人，她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錢。
齊小溪繞著別墅轉了一圈，也沒想出辦法，正想回房間呢，小甜外婆來了。
她急忙把人請進來，廖博回來伏法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，小甜外婆倒沒那麽急了，人看著也平和多了。
“我早就猜到她們出事了，這娘倆不是狠心的人，舍不下小甜爸，也舍不下我。要是她們活著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。”
小甜外婆說著抓住齊小溪的手：“姑娘，我真心謝謝你，替我全家，替小甜全家謝謝你。你不只幫著我們找到她們娘倆，還抓到了兇手。”
小甜舅舅在一邊說：“姑娘，你放心，你是好人，你這別墅肯定能賣出去。”
齊小溪再收好人卡，心裏卻有點尷尬，所以大家都知道她急著賣房子翻身嘍？那誰來買都會壓價吧！
只聽小甜舅舅說：“你是不知道，我這人吧，只要在城裏每天都得買兩塊錢的彩票，那天我在你家門口等我媽的時候，查了彩票，居然中獎了！雖然只有兩千塊錢，可也不少了，兩塊錢變兩千，上哪兒找這好事去。”
齊小溪知道自己的別墅沒這個功能，應該是湊巧了，不過她倒是靈機一動，吉宅嘛，走到附近有好事發生算不算？
她心裏有了主意，送走兩人後，就跑去道觀找呂道長，路上還找了家銀行取了五千塊錢，又在路邊買了新鮮水果。
“呂道長，我想要幸運符，越多越好。”齊小溪開門見山地說。
呂道長毫不掩飾地翻個白眼：“沒有！”
“啊？這可是最簡單的符……”
“那你自己畫吧！”
齊小溪無語極了，這牛鼻子老道還真是難搞啊。
她幹脆順桿爬了：“我沒師承沒受箓，畫了也沒用啊，要不您收我為徒吧。”
呂道長已經轉過身去，聽見這話居然轉回來細細看齊小溪的眉眼，把齊小溪都給看緊張了。當了他徒弟不會天天挨罵吧，她只是順嘴一說，其實真沒想好。
呂道長已經轉開眼，搖頭道：“心不誠！”
啊？齊小溪嘆氣，難不成自己的心思被他看出來了。
她還想再爭取一下，卻聽呂道長說：“你要找的玄妙道人回來了，明天下午四時會來觀裏拿東西。”
齊小溪一楞，她差點把這位忘個一幹二凈，難不成玄妙道人也一直關註著網上的消息，見自己把問題解決了，他這才出來？
“謝謝呂道長，明天我會來這兒等他，不過咱們說的事……”
呂道長擺手：“小張送客！”
齊小溪掏出兩張百元鈔塞到功德箱裏，還到殿前行了大禮，才請張友秋幫她把供果換下來。
張友秋大概覺得她比玄妙道人大方，還給她另找了個方便手提的袋子，還放了別的供品。
齊小溪道過謝，領著袋子出了道觀，才想起來那位玄妙道人應該會畫幸運符！不然不可能忽悠那麽多人信他。
所以呂道長還是給她指了條路，不過這脾氣怎麽這麽古怪呢，有話不能好好說，也不知是天生的脾氣還是受過什麽刺激。
齊小溪先把供果送回家，她沒說東西從哪兒拿的，就說吃了對身體好。
齊媽齊爸雖然擔心，但總覺得她做了好事，也沒過多責怪，只說以後千萬不要再擅自做主，有事一定要給家裏人商量。
齊媽說：“我刷到你馮姨的某音號了，她在那兒亂說什麽啊，氣得我在網上把她罵了一頓，她居然還把我拉黑了。我就跟你爸把她所有聯系方式拉黑了，以後就當不認識。”
“媽，對不起，讓你跟朋友反目。”齊小溪知道齊媽跟馮姨關系有多好，整天說像親姐妹一樣。
齊爸卻說：“這事不怪你，你馮姨就是只能順境做朋友，一旦有點利益關系就處不成了。斷了就斷了，咱家又不求她家什麽，就算你那別墅賣不出去，咱們賣房還債，就算不夠，一家人努力工作慢慢還嘛，銀行總不會把人逼死。”
齊小溪堅定道：“放心吧爸，別墅一定能賣出去。”
她只說在忙著改造房子，也不在家裏多待，回去路上，她又跑去花卉市場，想買些爬藤植物。
“有一兩個月能開花的嗎？”
老板笑了：“哪有那麽快，再說都入秋了，什麽花都長得慢，春裏移栽得一兩個月沒什麽問題。”
大概看齊小溪很失望，他指指旁邊的小院：“那邊有正在開花的紫藤，最後一批了，你要的話我幫你移，不過這花能保住多長時間我可說不好。”
齊小溪跟著他過去看了眼，七八根藤蔓，像瀑布一樣，讓她想起小時候課本裏的一篇課文。
這幾棵紫藤真的就像文章裏描述的一樣美，可也一定很貴。
“多少錢？”
老板指指紫藤根部：“一棵十萬！”
齊小溪嘴角抽了抽：“抱歉打擾了！”
老板哈哈笑，也不怎麽失望：“要不你就種爬墻虎，爬墻快得很，咱們這裏冬天也是常綠的。實在喜歡花可以自己插些假花嘛。要不你就先栽兩根嫩點的紫藤，明年肯定給你爬滿墻。”
齊小溪等不到明年，她想盡快把房子賣出去，“便宜的爬藤只有爬山虎嗎？”
“牽牛花其實也行，保養得當秋天也能開花，不過很多人都覺得不吉利。”
“怎麽會，牽牛花寓意人財兩旺，財源滾滾，只是室內不吉利，養在外邊沒問題。”
齊小溪決定就種牽牛花，當種出一片爬藤時，什麽花都會很美。
牽牛花又有好的寓意，在別墅外邊爬一墻，肯定會吸引人來拍照打卡，墻裏再附上增運符，總有一兩個幸運兒被影響，到時候大家都會知道這是吉宅。
都不用進門，只站在墻外就有好運的吉宅，還能不好賣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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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小溪還真不怕廖博的威脅, 他遠在國外，就算氣死又能拿她怎麽樣？
除非他回來，不然還想著買兇殺人嗎？
中午的直播效果不錯, 雖然沒上熱搜，但在微博上有了話題, 甚至有人認出了章道長，說他是有道籍的真道士。
這下子大家討論的更激烈了。
“據說要解除那兩個受害者的束縛，廖家可危險了。”
“是啊，我就不信只廖博一個人能把那母女兩個都殺了。”
“就算他殺得了，也不可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把屍體埋在院子裏吧？他家為什麽移民，肯定是怕案子曝光。”
“屍體沒埋在院子裏，在外邊小樹林。人家有錢了想住哪兒不行啊, 我以前見過廖先生兩次，他人真的很好，不太相信他也知情。”
討論的人多了話題度就更高, 齊小溪看沒人再說什麽絕世兇宅，也沒人再八卦她的事，就知道這一步走對了。
她正想搞點茶點招待一下章道長他們，陶東找上門來：“小溪, 你打電話威脅廖博了？”
齊小溪一楞：“沒有啊，是他在威脅我啊，他還叫我等著，不知道是想報覆還是怎樣？”
還好她都錄了音，馬上放給陶東聽。
陶東見她如此謹慎，笑道：“不錯, 居然還知道保留錄音，下次他再打電話, 別沖動，接著錄音。”
齊小溪點頭答應，又好奇問：“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？難不成你們在監視我的手機？”
陶東苦笑：“想什麽呢？你又不是犯罪嫌疑人，我們沒那個必要。是廖博媽媽打電話給我們局裏說要投訴你，也不知道她從哪兒得到的消息，還以為你是我們派出所的人。”
齊小溪樂了：“原來是這樣，看來廖家這兩位都很護犢子啊。可他們投訴我什麽呢？我的房子是從許凱手裏買的，也沒誣陷威脅他們。廖博殺人是他家司機供出來的，廖先生暈倒也不關我的事啊。”
陶東道：“她說你威脅廖博，還要找道人來做法事整治他，甚至把廖先生氣暈了。總之她以為你是公職人員，卻在她家舊宅裏大搞封建迷信，所以她要投訴你，要求局裏把你撤職。”
“看來他們一家子都看了我的直播，怕了就好，希望他們能長點良心，讓廖博來投案自首。”
聽齊小溪這麽說，陶東只是笑笑，他覺得希望不大，只是叮囑道：“你直播的時候，別總說做法事，看看別人怎麽發視頻怎麽直播，該避諱的詞要避諱，免得被屏蔽。”
齊小溪已經研究過直播套路，這時笑道：“看來你也很期待我做法事啊，是不是你們沒辦法抓到人，也只能盼著他自己回來。”
陶東正色道：“能自己回來自然好，不回來你也別太失望，公安廳有涉外部門，會想辦法的。”
等陶東走後，齊小溪想再跟某音小助理確認一下直播禁忌，齊媽卻在這時打來電話。
“小溪啊，我剛才碰見你馮姨了，她跟我說清平路44號是你買下來了，還因為這棟別墅差點害死你小南哥？”
齊小溪哀嘆一聲，還是被老媽發現了，馮姨這大嘴巴也真是絕了，怎麽還說她差點害死馮開南？
“媽，你別聽她胡說，是馮開南自己跑來別墅找我，還兩次，能怪得著我嗎？第一次我就說了讓他自己去廟裏坐坐，別再來找我，可他不聽啊，還是我提醒馮姨，才沒出大事。第二次大半夜跑來，不敲門不喊人就要往別墅裏走，要是我不管他可能會出大事。”
齊媽聲音漸漸嚴肅起來：“就是說你真買了那棟鬧鬼的別墅？”
“媽，你放心吧，現在不鬧鬼，鬧道士！”
“小溪，你別跟我胡說八道，趕緊回來把事說清楚。”齊媽顯然很生氣。
可齊小溪也不可能扔下這一攤子不管啊，她幹脆打給齊爸，把事簡單說了：“我也是沒辦法，既然接手了就要處理好，現在屍體已經找到，別墅沒有任何問題。只是網上輿論太亂，我才想著做法事，一是為受害者好，二是做給外人看，以後別墅就算清理幹凈了，會重新進入交易市場。所以現在是關鍵時刻，我不能回去挨訓，您幫我好好勸勸我媽。”
齊爸其實也氣壞了，本想跟齊媽一起去別墅找齊小溪，可聽女兒為了還錢才不顧危險買了兇宅，現在又在關鍵時刻，他也不能跟齊媽一起添亂。
“好，那等你做完法事，趕緊回來。”
齊小溪又叮囑道：“爸，以後有什麽事讓媽別再跟馮姨說了，她一直在網上黑我，各種造謠。馮開南都說了是他自己不小心進了別墅才惹到麻煩，她居然說我差點害死她兒子。關系好的時候各種好話，每次見我都說喜歡，現在覺得我是個麻煩精，馬上變臉黑我，我看以後就別來往了。”
齊爸也煩馮姨那張嘴，“放心，她家已經搬家了，走之前她跑來跟你媽說了半天小話，全是告你的狀！”
等掛了電話，齊小溪又找到馮姨的賬號，人家還在那兒陰陽怪氣呢，齊小溪本想當面鑼對面鼓地跟她吵一架，可想起馮姨以前的好，還是算了。
她幹脆用清平路44號的賬號給馮姨留言：“總犯口舌好福氣會耗光，還請馮姨好自為之。”
馮姨也看了齊小溪的直播，她本想在直播彈幕裏嘲諷兩句，可看章道長很有道相，讓人生畏，倒底沒搗亂。
這時看見齊小溪跑來留言，她氣不打一處來，回覆道：“真以為你找人做法事，房子就能賣出去？全海市人……不對，全國人民都知道你那破房子死過兩個人，還被五花大綁，有病才會買你的房！做夢去吧！”
說完她就把齊小溪給拉黑了，然後還覺得不解氣，又把齊小溪從黑名單裏放出來：“我家小南自己買了別墅，小北也剛按揭了一套，兩家前後排住著，不知道有多和美。齊小溪，幸虧你沒選，不管你選了哪一個，我家兩孩子肯定會生嫌隙，所以我可真得好好謝謝你啊！至於你那破房子肯定會砸手裏，想還債怕是把你爸媽住的房子賣了都不夠吧。不過你放心，萬一哪天你們一家三口流落街頭，馮姨會念著舊情，把舊房子便宜出租給你。”
她打完字發出去，立馬又把齊小溪拉黑了，生怕齊小溪回覆過來，其實齊小溪留完言就去泡茶了，根本沒理會她這些話。
不過網友們可不是吃素的，從兩人對話中嗅出了蛛絲馬跡。
“這位二寶媽就是婚禮主角的媽媽對吧，齊小溪就是坐在臺下，被新娘點名的那位，這瓜吃到一塊去了。”
“我昨天就弄清楚人物關系了，這位大姨可不好惹，而且她兩個孩子肯定都是媽寶，你看她兒子都要結婚了，她用戶名還是二寶媽。”
“她讓人家選什麽啊，選她兩個兒子？人家一個也沒選，她就在這裏嘲諷齊小溪？”
“我當時在現場，齊小溪真就是去吃席的，她很久沒回來了，跟馮家兩兄弟也沒聯系過。說真的，她挺冤枉的，馮家人都有點混不吝。”
馮姨沒想到矛頭突然就沖著她來了，這些網友又開扒馮家，還說她太溺愛兒子，小兒子算是廢了，大兒子人家齊小溪也瞧不上！
馮姨都傻了，她前天剛在網上被網友們一口一個大姨，姐姐地捧著，讓她多講講，說他們要吃瓜。
今天這算怎麽回事？
就算小南小北四五十，哪怕是七八十了，也是她的兩寶，怎麽就不能叫二寶媽了？
齊小溪不知道馮姨被人攻擊，她準備好了正式直播，又幫著道長們把道場布置好，還幫著疊了不少金元寶。
快晚飯時，小甜外婆跟舅舅到了，齊小溪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客房，小甜外婆卻不肯在這裏住，“我家小英跟小甜就是在這兒沒的，我住這兒心裏難受。”
老人家口音很重，齊小溪半蒙半猜才聽懂，小甜舅舅普通話不錯，他說：“我們這次是專程過來謝謝你，還得謝謝幫她們做法事的道長。”
章道長只說自己是收費的，謝齊小溪一個人就好。
齊小溪見小甜外婆老邁，舅舅憨厚，都動了給他們捐款的心思，不過她現在還沒錢，只能想想罷了。
“你們放心，我幫你們申請法律援助，不管廖博回不回來，賠償一定要到位，兩條人命不能就這麽算了。”
她把那兩個吊墜拿出來還給小甜外婆，老人家淚眼婆娑，“出門前，小英帶我跟小甜去趕場，當時人家吆喝十塊錢三個，小英就說買三個我們三代人一人掛一個，算個吉祥物。可我舍不得買這沒用的東西，非跟人家還價，五塊錢買了兩個，她們母女一人一個。第二天，她們就來了城裏，自那以後，再沒見過。”
齊小溪安慰老人家：“道長們會在別墅裏做第一場法事，第二場會在她們入葬時做，他們會替小甜母女超度，送她們往生極樂，她們如果在天有靈，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。您該多想想健在的親人，為了他們保重身體。”
老人家臨走時又問齊小溪，“我聽我家幺兒說，明天你要往外播？有網的人都能看見？”
齊小溪點頭，老人家攥攥她的手：“謝謝你啊，姑娘。你放心，明天我一定過來，能讓我跟大家說說話嗎？”
齊小溪馬上明白她要說什麽，這樣一來自己的計劃只會更順利，也可以把吃瓜吃偏了的網友們拉回來，關註案子本身。
“當然可以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，就有人在網上艾特她，詢問什麽時候開始直播，還有人說班都上不下去了，畢竟沒看過直播做法事的。
馮姨也正在家不停地刷新，想看看齊小溪到底要怎麽賣兇宅。
馮開南已經出院，馮姨直接把人接回了新房，她想到齊小溪的困境，心裏有種隱隱的快意，於是又拿起手機打給齊媽。
結果那邊無法接通，她還以為是占線，掛了電話又打給齊爸，還是無法接通，馮姨試了所有聯系方式，然後炸了。
她都沒拉黑齊家兩口子，他們居然把她拉黑了？簡直過分！
下午時，齊小溪到酒店接了小甜外婆跟舅舅，回來時章道長他們已經布置好，就等太陽落山時做法事。
齊小溪先開了直播預熱，她沒說是做法事，只說是傳統文化表演，果然順利開播。
此時派出所裏陶東也拿出手機想看看齊小溪的直播，不過他看了眼直播鏡頭裏五顏六色的法衣，又看看自己所處環境，還是麻溜找了個事，到附近咖啡廳裏看。
不只他，就是老肖也抽空下載了直播軟件。許凱家更是一家子聚在一起要看直播。
齊爸齊媽也把直播間投屏，兩人緊張得要死，齊媽就說齊爸：“你緊張什麽，不是你不叫我去找小溪算賬的嗎？你看看她幹的這叫什麽事，萬一賣不出去怎麽辦？”
齊爸無奈道：“她不是要賣房，是做法事，成功了可能就代表房子裏沒鬼了，要是失敗了，她這房子確實不好賣出去。”
“這都是裝神弄鬼，小溪掏了錢的，怎麽可能不成功。”齊媽雖然話是這麽說，但從她正襟危坐的姿勢也能看出來，她也很緊張。
齊小溪倒是最放松的一個，她甚至放元寶時故意把東西堆成空心，一燒起來，兩撮紙灰像龍卷風一樣刮過，直播彈幕一堆尖叫。
“天哪，是小甜跟她媽來了嗎？”
“真的解開了束縛，道長們真是神了！”
“快去找他們吧！有怨報怨，有仇報仇！”
但也有理智的網友：“這屬於熱旋風……”然後這人巴拉巴拉地講了不少科學常識，可這種氛圍裏，大家就愛看玄學，根本沒人搭理他。
國外某病房，病情已經穩定住的廖先生也在看直播，他長嘆一聲，對妻子說：“讓他回去自首吧，該怎麽判怎麽判。我已經咨詢過國內的律師，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，最多判個無期，不是性質惡劣的案子不可能判死刑。等事情平息，慢慢減刑，最多二十年也就出來了。”
“二十年？小博現在才三十多歲，別說二十年，十年他都受不了！”
廖先生無奈道：“那你說怎麽辦？他傻到自己都在電話裏承認了，人家會放過他嗎？”
廖夫人十分生氣：“你說的人家指誰？我不叫你賣房子，你非要賣，還賣給齊小溪這種混蛋。你是不是怕真有鬼來找你啊？你放心，冤有頭債有主，要找也是找小博，跟你和老大一家都沒關系。”
“那跟你呢？有關系嗎？”廖先生聽出了端倪。
廖夫人冷笑：“有關系又怎樣？我要不裝病你肯移民嗎？那破房子就是風水不好，小博才會犯糊塗……”
廖先生見說不通，又讓她叫廖博來，廖博卻不在醫院。
清平路44號別墅裏，法事已經做完，小甜媽媽對著鏡頭說起小甜跟她媽有多孝順多勤快，可惜小甜爸得了病，臨死都沒見到小甜母女一面，甚至不知道她們是拋下他了，還是出了事。
小甜外婆沒哭沒鬧，語氣平淡，帶著口音，可卻把屏幕前的人都說哭了。
廖夫人聽著聽著也沈默起來，她垂下眼，低聲道：“老廖，別看了，人都死了，找人給她送點慰問金，找人給她養老！千萬別說是賠償金，總之這事跟咱們家沒關系。”
等小甜外婆講完了小甜母女的故事，齊小溪說：“惡有惡報，不是不報時候未到。擔了因果就要了結，不然跑到哪裏都沒有，小甜母女已經解開束縛，以前沒解開的時候她們就影響了許多來看房的人。現在解開束縛了，她們自由自在，肯定能得償所願，所以大家不用擔心，幹壞事的人一定會有報應！”
病房裏，廖夫人沖上去一把關了丈夫的手機：“都叫你別看了，這小丫頭別的本事沒有，就會胡言亂語煽風點火，我看最該死的是她！”
廖先生嘆氣：“她買了房子，知道有問題肯定要查。”
“只要沒人進去就沒事，誰叫他們進去的，要是沒她，那房子肯定會被塵封起來，”
直播間裏，齊小溪語氣裏的威脅意味太濃了，大家都聽出來，但沒人反感。殺人償命，欠債還錢，天經地義。
再說人家也沒叫廖博償命，只是叫他回來自首，兩條人命，真以為躲在國外就能逍遙法外？
直播結束，齊小溪點了海市很有名的素齋給章道長他們加餐，接下來就是等待了。
她拿著手機，琢磨著要不要給廖博打個電話，詢問一下廖先生的病情，也給廖博施施壓。
哪想到廖博居然搶先打過來：“齊小溪，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？做夢去吧，我絕對不可能回去，你有本事就來抓我啊！”
齊小溪笑道：“我確實沒本事，也沒時間去辦簽證，不過有些人可不需要簽證。”
“呵，你說鬼嗎？真是天大的笑話！她們活著我都不怕，死了我會怕？齊小溪，你也是個天大的笑話，我就看你的別墅怎麽要怎麽賣出去！”
“那你就等著吧。”齊小溪說得底氣十足，但她心裏其實沒什麽把握。
如果真不能把人逼回來，她還得想想別的辦法，不過起碼兇宅的名聲算是去了一半，有道長住過，做過飯，甚至還做過法事，誰也不會再說別墅有鬼。
齊小溪的直播再次上了熱搜，不過熱搜還是沒提“法事”兩個字。標題是小甜母女的家人，評論裏的人也都期盼著廖博能早點回來自首。
廖家，廖先生還在醫院，廖夫人回家找廖博商量：“小博，你先去歐洲玩段時間，等你爸氣消了再回來。”
廖博此時已經喝得大醉，還吃了幾顆藥丸，他一聽讓他走，大怒道：“我憑什麽走？當初我說沒事，是你非要移民，要是咱們一直住在那裏，根本不需要賣房子，也就沒這麽多事了。”
“你這孩子還有沒有良心，我還不是為了你，都是你爺爺奶奶把你寵壞了，你說我替你擦過多少次屁股了，你奶奶居然還幫你埋屍！要不是我從她那兒套出話來，你現在早在監獄裏了，哪還有好日子過？”
廖博此時什麽也聽不進去！
廖老夫人沒跟著移民，病死在了別墅裏，他就覺得這事算完了，甚至覺得他還了小甜母女一條命，覺得奶奶把事處理好了。
哪想到這麽多年了，還能翻出來。
廖夫人見他喝成這個樣子，就叫廖博妻子進來照顧，可還沒等她走下樓呢，就聽見樓上響起淒慘的叫聲，讓人毛骨悚然。
真有女鬼找上門來了？這可是國外啊！
廖夫人嚇得腿都打哆嗦了。
廖家老大也從二樓書房跑出來：“怎麽了怎麽了？”
他們跑到廖博臥室，就見廖博正死死掐著妻子的脖子。她都已經翻白眼了，廖博還是不肯放開。
廖夫人跟廖家老大上去拉他，他力氣出奇地大，還是廖家老大從桌上拿起打火機點燃，去燙廖博的胳膊。
廖博吃痛大叫起來，一揮拳打在廖家老大臉上，他大概藥勁上來了，他力氣大，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，還真跟被鬼俯身一樣。
直到廖夫人把樓下的保姆司機都喊上來，才把廖博按住。
廖家老大捂著脖子心有餘悸，跟廖夫人說：“媽，還是讓他去自首吧，人家說了那些都是有道籍的道士，你知道什麽意思嗎？那是在神仙面前都上過名錄的！他們肯定會給那兩個女鬼指路啊。”
廖夫人都傻了，沒想到自家讀了雙博士的老大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，可她再看看有出的氣沒進的氣的二兒媳婦，心裏也不由害怕起來。
齊小溪不知道廖家發生的事，她一直在留意手機上的信息，又給陶東打電話，讓他有消息及時通知自己。
晚上臨睡前，齊媽打來電話，這次她異常溫和：“小溪，你做得很對，那對母女太可憐了，小甜爸也太可憐了。他找不到妻子跟女兒，不知道心裏有多煎熬，真是死都閉不上眼啊！”
齊爸也湊到手機旁說：“小溪，那些道長是你請的嗎？我跟你媽剛給你打過去十萬塊錢，不夠再跟我說。你記得跟道長們說，超度時最好念叨念叨，讓他們一家在陰間團聚。”
齊小溪很意外，也很欣慰，不管有沒有陰間，能不能相聚，起碼這是個美好的祝福。
她覺得齊爸齊媽是真的好，雖然跟馮姨一家關系好，但不像馮姨一樣偽善自私。
“我知道了，你們就放心吧。”
齊媽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想問，甚至想去別墅裏看看，但到底還是沒打擾齊小溪，只說等她辦完事就趕緊回家。
第二天，廖博的事網上還有餘熱，但不在熱搜上了，各家媒體跟警方那邊也沒消息。
齊小溪皺眉，難不成激將法失效了？
她拿出手機找到昨天那個號碼，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再激一下。
正想臺詞呢，電話來了，不是廖家人，是陶東。
“小溪，我們所長剛接到廖先生的電話，他要帶兒子回來自首，還要發公告向小甜一家道歉，向公眾道歉。”
齊小溪一聽這話，心裏的大石瞬間落下，這次穩了！
“陶警官，謝謝你！改天請你吃飯。”
齊小溪只是國人的順嘴客套，哪想到陶東說：“別改天了，就你房子賣出去的那天請吧！”
齊小溪樂了：“多謝吉言！”
她掛了電話，馬上到網上查找，可能有延遲吧，過了十幾分鐘才刷出視頻來。
視頻裏，廖先生先鞠躬道歉，說自己沒教好兒子，更沒留意家裏人的變化，才讓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掩蓋了兇案。
他甚至還跟司機道歉，說不該把他牽連進來，廖先生說到最後熱淚盈眶，大家想起他做過的善事都有些心軟，可還是有人懷疑他在演戲。
覺得住在同一棟樓裏，他作為父親怎麽可能不知情。
廖先生說已經買了機票，很快就會帶廖博回來，但廖博根本沒出現在視頻裏，這讓齊小溪有些擔心，不會是他一廂情願吧。
直到下午三點時，又傳來消息，廖博在機場逃跑，廖先生直接報警抓人，還申請國際押送，這一來就耽誤時間了，不過一經官，廖博也就沒法再跑。
網友們在網上真是鑼鼓喧天，替小甜母女高興，廖家的企業也算挽回了一些聲譽。
齊小溪的賬號瞬間漲了十幾萬粉，把她嚇了一跳，還以為數據出錯，問了某抖小助理才算放心。
有網友說：“謝謝你發現小甜跟她媽媽，她們太可憐了，現在沈冤昭雪，她們地下有知，一定會很開心吧。”
大家這時都想起來，齊小溪在直播最後說的那些話，雖然大家不迷信，但也知道對心裏有鬼的人，如此渲染會讓他們害怕。
要不是齊小溪直播說道長會幫受害者除去束縛，廖家人也不可能害怕到讓廖博自首吧。
甚至有人說：“以前鬧鬼的事，一定是小甜母女想報仇又沒辦法才鬧出的動靜，你別怪她們。房子這麽好，應該能賣出去。”
齊小溪發現這些網友也不全是噴子，很多暖心言論，她不由笑起來，特意拍了別墅的視頻回覆大家：“謝謝大家誇獎，不敢當。也請大家放心，別墅一定能賣出去，因為這是章道長認證的吉宅。”
默默在窺屏的馮姨卻越看越氣，這齊小溪怎麽還成了明星了，一堆人誇她，她幹什麽了？不就是裝神弄鬼嗎？
抓到兇手了兇宅就能賣出去？這些人未免也太天真了吧。
齊小溪沒有坐等買家，她知道別墅賣不出去，會被銀行評估抵債，馮開北那位前妻的父親就在豫東銀行，萬一給她使絆子，就用她的買入價相抵的話，那就慘了。
所以她必須主動點，快一點把別墅賣出去。
這兩天她栽種的那些太陽花已經紮根，不過還沒有長密，再長兩周覆蓋住邊邊角角，走進來肯定像是童話世界。
齊小溪跟道長們約好了第二次法事的時間，在院子裏轉圈琢磨著，到底該弄個什麽亮點，才能吸引人來買。
這別墅是吉宅，可怎麽能體現它的吉呢？別人不住進來肯定感受不到，只住一兩天也感受不到。
如果像網友們的提議做道家私房菜，還要去辦各種證請廚師，再說道家哪有什麽私房菜，都是有什麽吃什麽。
開民宿，那更耗費時間，不光辦的證多，還要請更多人，她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錢。
齊小溪繞著別墅轉了一圈，也沒想出辦法，正想回房間呢，小甜外婆來了。
她急忙把人請進來，廖博回來伏法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，小甜外婆倒沒那麽急了，人看著也平和多了。
“我早就猜到她們出事了，這娘倆不是狠心的人，舍不下小甜爸，也舍不下我。要是她們活著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。”
小甜外婆說著抓住齊小溪的手：“姑娘，我真心謝謝你，替我全家，替小甜全家謝謝你。你不只幫著我們找到她們娘倆，還抓到了兇手。”
小甜舅舅在一邊說：“姑娘，你放心，你是好人，你這別墅肯定能賣出去。”
齊小溪再收好人卡，心裏卻有點尷尬，所以大家都知道她急著賣房子翻身嘍？那誰來買都會壓價吧！
只聽小甜舅舅說：“你是不知道，我這人吧，只要在城裏每天都得買兩塊錢的彩票，那天我在你家門口等我媽的時候，查了彩票，居然中獎了！雖然只有兩千塊錢，可也不少了，兩塊錢變兩千，上哪兒找這好事去。”
齊小溪知道自己的別墅沒這個功能，應該是湊巧了，不過她倒是靈機一動，吉宅嘛，走到附近有好事發生算不算？
她心裏有了主意，送走兩人後，就跑去道觀找呂道長，路上還找了家銀行取了五千塊錢，又在路邊買了新鮮水果。
“呂道長，我想要幸運符，越多越好。”齊小溪開門見山地說。
呂道長毫不掩飾地翻個白眼：“沒有！”
“啊？這可是最簡單的符……”
“那你自己畫吧！”
齊小溪無語極了，這牛鼻子老道還真是難搞啊。
她幹脆順桿爬了：“我沒師承沒受箓，畫了也沒用啊，要不您收我為徒吧。”
呂道長已經轉過身去，聽見這話居然轉回來細細看齊小溪的眉眼，把齊小溪都給看緊張了。當了他徒弟不會天天挨罵吧，她只是順嘴一說，其實真沒想好。
呂道長已經轉開眼，搖頭道：“心不誠！”
啊？齊小溪嘆氣，難不成自己的心思被他看出來了。
她還想再爭取一下，卻聽呂道長說：“你要找的玄妙道人回來了，明天下午四時會來觀裏拿東西。”
齊小溪一楞，她差點把這位忘個一幹二凈，難不成玄妙道人也一直關註著網上的消息，見自己把問題解決了，他這才出來？
“謝謝呂道長，明天我會來這兒等他，不過咱們說的事……”
呂道長擺手：“小張送客！”
齊小溪掏出兩張百元鈔塞到功德箱裏，還到殿前行了大禮，才請張友秋幫她把供果換下來。
張友秋大概覺得她比玄妙道人大方，還給她另找了個方便手提的袋子，還放了別的供品。
齊小溪道過謝，領著袋子出了道觀，才想起來那位玄妙道人應該會畫幸運符！不然不可能忽悠那麽多人信他。
所以呂道長還是給她指了條路，不過這脾氣怎麽這麽古怪呢，有話不能好好說，也不知是天生的脾氣還是受過什麽刺激。
齊小溪先把供果送回家，她沒說東西從哪兒拿的，就說吃了對身體好。
齊媽齊爸雖然擔心，但總覺得她做了好事，也沒過多責怪，只說以後千萬不要再擅自做主，有事一定要給家裏人商量。
齊媽說：“我刷到你馮姨的某音號了，她在那兒亂說什麽啊，氣得我在網上把她罵了一頓，她居然還把我拉黑了。我就跟你爸把她所有聯系方式拉黑了，以後就當不認識。”
“媽，對不起，讓你跟朋友反目。”齊小溪知道齊媽跟馮姨關系有多好，整天說像親姐妹一樣。
齊爸卻說：“這事不怪你，你馮姨就是只能順境做朋友，一旦有點利益關系就處不成了。斷了就斷了，咱家又不求她家什麽，就算你那別墅賣不出去，咱們賣房還債，就算不夠，一家人努力工作慢慢還嘛，銀行總不會把人逼死。”
齊小溪堅定道：“放心吧爸，別墅一定能賣出去。”
她只說在忙著改造房子，也不在家裏多待，回去路上，她又跑去花卉市場，想買些爬藤植物。
“有一兩個月能開花的嗎？”
老板笑了：“哪有那麽快，再說都入秋了，什麽花都長得慢，春裏移栽得一兩個月沒什麽問題。”
大概看齊小溪很失望，他指指旁邊的小院：“那邊有正在開花的紫藤，最後一批了，你要的話我幫你移，不過這花能保住多長時間我可說不好。”
齊小溪跟著他過去看了眼，七八根藤蔓，像瀑布一樣，讓她想起小時候課本裏的一篇課文。
這幾棵紫藤真的就像文章裏描述的一樣美，可也一定很貴。
“多少錢？”
老板指指紫藤根部：“一棵十萬！”
齊小溪嘴角抽了抽：“抱歉打擾了！”
老板哈哈笑，也不怎麽失望：“要不你就種爬墻虎，爬墻快得很，咱們這裏冬天也是常綠的。實在喜歡花可以自己插些假花嘛。要不你就先栽兩根嫩點的紫藤，明年肯定給你爬滿墻。”
齊小溪等不到明年，她想盡快把房子賣出去，“便宜的爬藤只有爬山虎嗎？”
“牽牛花其實也行，保養得當秋天也能開花，不過很多人都覺得不吉利。”
“怎麽會，牽牛花寓意人財兩旺，財源滾滾，只是室內不吉利，養在外邊沒問題。”
齊小溪決定就種牽牛花，當種出一片爬藤時，什麽花都會很美。
牽牛花又有好的寓意，在別墅外邊爬一墻，肯定會吸引人來拍照打卡，墻裏再附上增運符，總有一兩個幸運兒被影響，到時候大家都會知道這是吉宅。
都不用進門，只站在墻外就有好運的吉宅，還能不好賣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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